她對月城青木說：“我要加入曉。”

月城青木冷靜地看著她，綠色的眸子在路燈的照耀下光芒四射，他突然揚起唇角，在詭譎的夜色中看起來如同一只冷艷又帶著一絲嫵媚的貓。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很清楚。”

他低低的笑了一聲，說：“有意思的答案。不過你先確定一下你的腦袋是否燒糊塗了，難道說木葉的醫療水平真的就這麽差？”

夏子淡淡地說：“綱手大人走了後，木葉的醫療水平的確是被那群笨蛋給拖下去了，不過我還不至於那麽弱，連自己說了什麽還不清楚。”

月城青木似乎來了興趣，他不置可否，只問：“哦，那原因呢？”

“不想在木葉幹了，三代目和那群老頑固我早已經受夠了。你也說了，木葉是一個黑暗和光明交錯的村子，我是前任暗部部長，對於木葉的黑暗我見得更多，了解的也更清楚。那些人早已經被權力和野心給蒙昏了頭，我再留下來也沒什麽好結果，你也該知道，對我不滿的人還不少呢，我倒不如離開這個村子去尋找別的出路。”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會說話了，不管是實話也好是謊話也好，說出口了連眼睛也不眨。呵，對她來說，殺人也是不眨眼的，撒個謊算不了什麽難事。

他盯著她看了半天，犀利的眼神幾乎可以殺死人，她卻拿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樣，簡直像在說“怎麽啦，別以為我怕了你！”

“你知道曉是一個怎樣的組織麽？”說到曉，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冰涼，冷到刺骨的溫度，仿佛曉就是無盡的寒冰地獄一般。

夏子卻不在乎他的變化，昂首說：“不知道。”

“不知道，那你還要加入？”

“我師傅都曾經加入過，為什麽我這個徒兒就不能呢？”

他吃吃的笑了起來，懶懶地說：“大蛇丸與你不一樣，他是真正的蛇，心冷手狠，而你呢倒像是披著狼皮的一只羊，表面上裝得夠酷實際上心裏比誰都軟。”

川端夏子第一次聽到有人把她比作羊，在敵人的口中，她向來都是魔鬼是變態，他竟然把她比作羊，自以為了解她麽？

她橫他一眼，狠狠地說：“我才不是那種軟綿綿的動物，我手狠的時候只怕你看了都忍不住罵我！”

“可是，川端夏子你知道麽，你的軟弱都暴露在臉上了。”他指著她的眼睛，笑得妖嬈，說：“你這雙藍色的眼睛出賣了你，它原本不是你的吧，而且我也從來沒聽過川端夏子的眼睛有過任何毛病非要到換眼的地步。真是猜不透啊，那個要和你換眼睛的人在想些什麽呢，是我的話可不肯把這樣漂亮的一雙眼睛輕易給別人呢。”

的確啊，這樣漂亮的一雙藍眼睛，他怎麽能舍得輕易換去？但是命運是一把銳利無比的刀，剜去了他的生命，這雙眼睛也就不再熠熠發光了，唯一保留的方法就是把它安裝在別人的眼睛之上。想到水門，夏子心中扯的生疼，她不想自己臉上的表情被他瞧在眼裏，硬生生的別過頭去，嘴裏胡亂地說：“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這雙眼睛本來就這樣。”

“是麽？真相的話，你自己心裏明白，光我猜是沒用用的。”他說完便笑了，這笑容在夏子看來格外的欠揍，若不是因為今天的情況，她早就動手了。

夏子不想和他就這個話題沒完沒了的扯下去，說：“這種事怎樣都無所謂，我只問你，讓不讓我加入曉？”

“我不是老大，我可做不了主。不過呢，要進曉都必須是叛忍哦。”

她嘴角一揚，道：“這個簡單。”說著從衣兜裏掏出木葉的護額，這條護額已經伴隨了她十多年，金屬的部分被磨得越加的光滑，而木葉的標記依然清晰。平常在村子的時候，她一般都是收在櫃子裏，今天想著大概會有這個場面所以才帶了出來。

她拿出一把苦無，當著月城青木的面，在木葉的標記上用力的劃了一條橫線。木葉的圖案雖然沒有被抹殺幹凈，但至少支離破碎，不再是原來的圖案了。

“只是這樣的話，還證明不了你是叛忍啊。”他聲音溫吞，吐出的話卻是咄咄逼人。

夏子卻連眉頭也沒皺一下，說：“嗯，也是呢，那麽就讓我幹一件叛忍應該幹的事吧。”她想了想，微笑著說：“刺殺火影，這個，夠了麽？”

……

火影辦公室。

忙了一整天的三代目正要出門，忽然間覺得四周的溫度開始猛然攀高，緊接著便聽見幾聲淒厲的慘叫聲，他猛地一轉頭，便看見夏子居高臨下地立在辦公桌上，桌邊趴了幾個昏迷不醒的暗部成員。這時從窗外竄進一個戴著暗部面具的忍者飛身擋在三代面前，此人已經是傷痕累累，肩膀上有一處極深的傷口，傷口處的血液仍是不住的潺潺流出，可見之前他經歷了一番惡戰。他一面喘著粗氣一面大聲道：“三代大人，快走！夏子大人瘋了！”

夏子瞥了他一眼，緩緩伸出一只手指指著他，說：“看來我下任了不過幾年你們已經把我設下的規矩給忘了個一幹二凈。記住了，多管閑事的人可是活不長的哦。”

就在那一剎那，那人忽然驚叫起來，只見他前胸後背皆是烈火，空氣中隱隱飄散著一股皮肉燒焦的味道。

三代立即使出水遁，一把澆滅了那人身上的火焰，那人強忍著痛苦，含糊而虛弱地說：“三代大人，屬下無能……”

三代擺擺手，冷靜的說：“面對川端夏子，你們人再多一點也是無濟於事，下去吧，告訴其他人沒有我的吩咐不準輕易進來。”

“可是三代大人，她……”

“沒關系，你先下去吧。”

待那人離去，三代轉頭看向川端夏子，道：“夏子，你究竟想幹什麽？”

夏子跳下辦公桌，冷冷的說：“因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我必須要來殺您。”

饒是三代一貫處變不驚，夏子的話一出口，他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了驚異之色。眼前的這一幕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難以置信了，川端夏子和波風水門都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們的性格為人他再清楚不過，波風水門為人溫和謙遜這自是不必多言，夏子雖然性子古怪些，但心地卻很好，尊師重道，重情重義。若是旁人說川端夏子要來刺殺他，他必斥為荒謬之言。但火影畢竟是火影，三代很快調整了情緒，用不緊不慢地語調問：“這是怎麽回事，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完全知道！”

大火陡然間冒出來將整個辦公室包圍的密不透風，滾燙的氣流無時無刻不在攻擊著人的每一寸皮膚，火影辦公室已然成為了灼人的煉獄。

三代皺眉道：“夏子，有什麽事情不好說，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不論你做錯了什麽事，只要你肯認錯，我都能原諒你，現在回頭還有機會。”

她的臉色一點也沒有變，只說：“這種事沒有辦法的，何況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原諒，你還是恨我會好過一些。”

她說著，一把閃著寒光的苦無已經在手中轉開。

三代見狀不禁有些疑惑，這丫頭打架是極少使用這些兵刃也不喜歡用體術的，一個是因為她的水平實在不怎麽樣，面對對手使用自己不擅長的術對忍者而言簡直就是自尋死路，另一個就是她駭人的血繼限界足可以讓她免去一切工具與體術。但她今天面對自己不好好利用她自身的優勢反而還敢拿出一把苦無來對陣，不說班門弄斧，這做法簡直是有點愚蠢了。想來這其中必然有古怪。三代心裏一邊飛速地思索一邊伸手把身上的火影袍一扔，做出一副格鬥的姿勢，那份氣勢絲毫不減當年。

二人面對面的俯沖起來，過第一招時，她忽然湊近三代目的耳邊，輕聲說：“三代大人，請您務必好好照顧鳴人。”

三代微微一楞，隨即一笑。他就知道這丫頭不會幹出這種事來。

兩人邊打著，三代目低聲問：“到底怎麽回事？”

“抱歉了三代大人，我只能以這種方式和您對話，希望您能做好準備聽我的下一句話。我、要加入曉。”

“你瘋了！”三代目聞言大驚失色，險些被她一腳踢中下顎。

“我沒有瘋，這是目前我能想出的唯一辦法。”

“為什麽要這樣做？”

“可能您根本想象不到曉的胃口有多大。現在我只能告訴您，他們大概對尾獸很感興趣，那個月城青木一直接近我，為的就是鳴人身上的九尾。”

“他是曉派來的間諜？”三代立刻反應過來，當下不由得皺了眉說：“木葉村的防護已經非常嚴格了，他是怎麽混進來的？”

“這個我也不知道。總之他的能力非常強，不管是實力還是洞察力，絕對不會遜於任何一個上忍。”

三代道：“強大的敵人的確棘手，但是這也不能成為你要加入曉的理由啊，夏子，說說你的真實想法吧。”

夏子笑了笑說：“到底是三代大人呢，不錯，這並不是我要加入曉的真正理由。我真正想進入這個組織的理由是——九尾事件。”

“你懷疑九尾事件和曉有關？”

“沒錯。對於三年前的九尾事件，我們一直把目標盯緊在宇智波一族上，但是從這幾年的表現看，我認為並不是木葉宇智波族人幹的。”

夏子特地在宇智波前加了木葉兩個字，三代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說：“木葉宇智波？夏子，難道你認為還有脫離了木葉的宇智波族人？”

“三代大人很會抓重點呢，但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測。因為通過這些年對宇智波一族的監視，我並沒有發現可疑的人，但是據我師傅的資料說，能控制九尾的只有宇智波的寫輪眼，所以我猜想是不是還有已經脫離了木葉的宇智波族人，或者說那個人本身就不在木葉。”

二人的影子在火光中飛速移動著，火花擺動，直叫人眼花繚亂。

三代略一思索，說：“你懷疑這個人就在曉的內部麽？”

“沒錯。能對九尾感興趣的組織絕非等閑，這不能不讓我聯想到當年的九尾之禍，我甚至有一種直覺，九尾事件就是曉一手操縱的。事實上就算與曉無關，他們把目標盯上了鳴人，這就已經對我們構成了威脅。所以於私為了水門和鳴人，於公為了木葉，我都應該去曉一探究竟。”

三代目邊避開她刺來的苦無，邊反對：“不行，這樣做的風險實在太大了。”

夏子笑道：“龍潭虎穴我還去的少麽？大人就別為我操這份心了，我的要求只有一個就是您能好好照顧鳴人，把他培養成一個優秀的忍者，別讓將來我去找水門的時候，他要埋怨我就可以了。”

三代果斷的說：“不可以，這實在太危險了，對於曉的情況，我們根本就沒底。再說了木葉還沒有弱到這個地步需要你深入敵中去做臥底，夏子，你聽著，鳴人需要你的照顧，你也想看著他長大吧？”

三代老頭還是很關心她的。畢竟她是他最喜歡的弟子的徒弟，說起來總有種爺爺般的感覺，爺爺怎麽會願意讓孫女去冒險呢？

她忽然一把跳開，沈著臉說：“我的時間不多了。”

“什麽意思？”三代追問。

火焰燃燒得更旺，面積越大，辦公室的空間越發的狹小。

“我的查克拉出了問題，它忽然會供應不足。大概我的細胞和身體已經開始變壞了。對忍者而言，這是一種無法治愈的病，如果我結束忍者生涯的話可以活大約十三年，如果我繼續忍者生涯的話，大概還剩下十年不到的時間。”

三代目一楞，緊接著道：“夏子，你都還沒有好好地檢查過如何能確定自己的病情，那幫小子的醫術不行我們換人就是，你還是等綱手回來後再說吧。”

夏子搖頭道：“不行，那時候就來不及了。加入曉這件事我已經想了很久，從我沒能殺掉月城青木的那一瞬間我就已經做出了這個打算。如今我犯了大錯，再加之木葉的顧問團本身就對我不滿，現在正是加入曉的絕好機會，也不容易引起他們的懷疑。就算沒這個病我也要去。”

“夏子，太危險了……”

“三代大人，我要的不是川端夏子自己的十年平安，我要的是鳴人和木葉永遠的太平盛世。雖然憑我一己之力無法做到，但我至少可以做點有用的事，不是麽？您是知道我的，我不怕死，我就怕有些事自己明明可以去做卻偏偏沒能做。活的窩窩囊囊的還不如死的有所價值。”她望著三代，說：“您大可以不必為我擔心了。我希望我死了，還能是木葉的英雄，和水門一樣。”

火繼續燃燒著，三代目忽然想起那句他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只要有樹葉飛舞的地方，火就會燃燒。火的影子會照耀著村子，並且，讓新的樹葉發芽，當想要保護自己做珍惜的人時，忍者真正的力量才會表現出來。”

三代緘默了好一陣後，忽然道：“夏子，你先等等，我有話要說，你必須得聽。”

“三代大人，我可是出了名的死腦筋，如果是勸我的話，那麽您還是省省吧。”

“如果是關於水門的，你要不要聽呢？”

關於水門的？

夏子不由的全身一震，她立即聯想到在波風宅看到的那兩張紙以及波風水門和大蛇丸在那段時間的異常表現，夏子覺得這兩件事都十分的不對勁，一聽到三代這樣說，當下連聲問：“三代大人是知道了什麽嗎？”

三代緩緩道：“還記得上次你拿給我看的水門寫給你的那封信麽？”

“當然記得，這封信我一直帶在身上，只是實在不明白水門寫這封信的用意。”

“沒錯，以水門的脾氣他是不會寫這樣一封毫無來由的信給你的，水門想要對你說些什麽我大概已經知道了。”

“那為什麽當時您不明說呢？”

“夏子，我有我的苦衷，這件事是木葉的重大機密，知道的人越多於木葉有害無益，所以我不能告訴你。現在情況既然已經發展到這個地步，那麽我就不得不對你說了。”

“機密？”夏子疑惑道：“是什麽機密？”

“是關於……”

“日斬，你說的夠多了。”

夏子聽了這個聲音不由得心中一凜，他竟然來了！

30

30、若我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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